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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'm only sober when I'm hungover

【楼诚】枪在手诗歌无用

相亲梗有


“满架蔷薇一院香“,这是明诚步入酒会之后脑子里涌出来的第一句话。转过弯自己也觉得好笑,明明是各路角色聚会,却不知是谁选了个新鲜花园,里头斗艳的活物们在夜幕之下呼之欲出,刀尖上的觥筹交错也忽然多出几分迷离之感。

说实话,有些时候他还挺留恋这种味道,清醒之际弥留的一点儿沉醉,不多不少,正好够一晚的轻松,在如今的时代想要一夜销魂不难,难的是今朝过后还保存着昨日的命。

他不曾告诉过谁这种暧昧不明的意愿,人都有些摆不上台面的小角落,譬如此刻,正是一夕花好能稍微松松身体的时候。这些大姐不知道,本来和她也没关系,明台不知道,说了小少爷也不懂,难得的是明楼也从来没听过,这不关乎其他,就是单纯的愿意跟他保留点儿秘密之类,好像这样在你来我往的拉锯战中就能偶尔得到一场胜利似的,起码心理一时快慰,其实也是徒劳。

说起明楼,他不过问的事儿也不止一件,除了上下的任务工作时刻报备之外,有些鸡毛蒜皮的零碎最近明诚也是能省则省了,长官在外应付的累,他就不给多添是非,比如昨晚梁仲春新托的货,又比如自己在上次任务里新受的伤。没碰到筋骨,皮翻肉绽而已,比起上回那一枪根本不值得一谈,他们之间也很少谈论那一枪,彼此之间都有点墨守成规的味道。

明楼不问,他也就不说,如同汪曼春和其他各色女子的事情,他不问,明楼也就不提。

远处明楼被几位太太小姐围着,众星捧月一般,有点滑稽,但女士们不管这套,只能借机跟明长官聊上几句回去值开心几天了。明诚知道家里这几位在上海婚恋市场的市值,包括自己,但每次说起的时候,他也是最先把自己择干净,夫人孩子,仿佛小说中的夏日梦幻,想得多了,不免生出错觉,虽然这种错觉和他真正希望的相论还比下有余。

 

一位小姐端着酒杯面颊绯红,笑闹着靠过来,旁边的女伴腼腆又羞怯,不知故意还是无心作势就撞到明诚身上,他伸手去扶,皱起眉头,不是因为厌恶,而是扯动了上臂的伤口,刚缝合的新鲜伤口线还不牢,被一个活人硬挤两下马上分崩离析,看来下回还是不能用左手硬上,疼到另说,关键是后顾太麻烦。

他暗自骂了一声,低头搀起已经半醉不知谁家的千金,脸上仍挂着不带瑕疵的笑容,女孩儿脸红,笑闹着走开了。梁仲春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达过来,见状揶揄他,“兄弟你这么清心寡欲的我都怕你别是出了什么问题,送上门的往外推。”

明诚也不看他,整理好衣服,“我可没你跟小嫂子的爱好,以后床上等枪子,内忧外患。”他说这话没想到后来一语成谶,梁仲春想回一句又噎住,只给他个大大的白眼,一瘸一拐的嘟囔走了。

夜风吹起,前头乐队开演,花好月圆的曲子,明诚抬头正对上明楼投过来的目光,在夜色和花香之中,这种视线刺的人浑身直痒,就觉得一阵燥热,却又无处解围。

 

他们开车回家一路车窗没关,明楼大概喝了不少,酒气在车厢中婉转蔓延,明诚没搭话,想着让他闭目养神一会儿。

“最近什么动静?”后座的人忽然开口,声音比平常还要更低几分。

“一切如常,该报的今天下午都在办公室讲完了。”他答完觉得不太妥,又找补一句,“我这儿也有分寸,放心。”

明楼好像叹了口气,又好像没有,“我不是问你工作。”

“那是什么?”他揣着明白装糊涂。

明楼干脆又闭上眼睛,“家里的事儿。大姐,明台,你。”

他听了反应了几秒,琢磨怎么回,最后还是缴械了,“大姐安排我相亲。“

“什么时候?“

“明天晚上。“

明楼也沉默了一阵,车里的气氛瞬间尴尬起来,好在有外头的风声,才不那么静的吓人,“我要是不问,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?“

“后天上午。“

他以为对方会生气,或者抛出个取笑,再不济也顺势讲个俏皮话,没料到这几个都没猜中,从后视镜看过去,只有彼此的眼神在里头交织,“相亲好啊,大姐安排的想必也不是一般人家的小姐,肯定有哪些个中出色的地方,你要是看上人家可得把握好机会,咱们明家就又来一出团圆美满了。“明楼说罢也不再理他,”我睡一会儿,到家叫我。“

这席话成功将了明诚一军,他抓紧方向盘,窗外夜风微凉,刚才扯开的伤口好像又泛起疼来。

 

第二天一切如常,吃毕早餐上车,明诚还是在秘书的位置上忠于职守,下班时刻他照例去长官办公室,刚要开门,里头的人倒是先走出来。

“我今天晚上有约,不用送了。”明楼只看了他一眼,他本想问是什么约,但到嘴边的话最终硬生生的咽下去,“好。”只听见自己说了这一个字。

晚上一顿相亲饭吃的食之无味,好在已经习惯在人前演戏,陪个女孩子还不算什么难事,明诚礼仪无缺,谈吐不失,半个小时下来姑娘的温柔乡已经打开多一半,可是他早就无心恋战,盘算着给大姐交差的时间差不多了,还是挂着笑,跟对方扯个无伤大雅的理由就势告别,俩人并肩走出餐厅,正好跟明楼和汪曼春打满照面。汪曼春笑容灿若桃花,分不清几分是假几分有真,而在明诚看来,她对着自己的表情多少有点耀武扬威的意思,转念才发现,这个想法是多么可笑幼稚。

两对男女中的四分之三假惺惺的互相问好,明诚把小姐送到宅邸,这场不大不小的闹剧就算告一段落。知道明天少不了大姐一顿骂,他不怕这个,说起来现在他怕的东西很少,每天把命挂在枪口的生活已经让人对害怕两个字失去兴趣,硬要说,就是忐忑,他心里忐忑的是明楼的约,再具体点儿,也不是约,忐忑的是明楼这个人,总是这个人。从早晨见到他开始,上桌,吃饭,开车,上班,回家,睡觉,不止单单一天,他原以为是什么不靠谱儿的雏鸟情节,等到这心思越发严重的时候才明白,这种忐忑已经成为一种不可磨灭的习惯,深深的种植在他的骨髓里,每次眼神交汇或双手碰触那种骇人又引人灼烧的感觉,已经不仅是“大哥”或者”先生”这些称谓可以概括的内容了。

而至于那其中的点滴到底是什么,他不愿意想,或者说他不敢想,他只要和前头享受暧昧的月色一样,看看眼前的忐忑就足够了,尽管这种满足也只能骗骗自己,完全抵不过夜深人静时的抓心挠肺,但饮鸩止渴这个道理他也不是不明白。

 

返回明家的路上经过刚才的餐厅,在车上明诚远远就望见餐厅门口围着一群人,他下意识感到不好,熄火下车跑过去,一眼就瞧明楼和汪曼春,“长官,汪处长!怎么回事儿?”他气喘吁吁的叫了一句,“有人放冷枪。”汪曼春咬牙切齿的回答,“不知道是冲着师哥还是我。”

明诚没理她,转眼看向明楼,对方态度自若,“依我看竟是些摆不上台面的鼠辈,咱们也别在这儿耽搁了,还是尽早走吧。“

这话刚撂,汪曼春还正在气头上,他们头上猛地一道冷锋闪过,直狠狠地奔明楼的方向去,当他们三个都明白境况如何的时候,明诚的身体已经先于意识的把自家大哥推开了。这一把倒是没出什么大差错,唯一难过的就是身上的伤口,被活生生的重新扯裂,疼得他呜咽一声,也没瞧见明楼跟着皱起的眉头。

最后还是先把汪曼春送回了家,一路之中伤口好像挑衅似的,越来事越疼,越疼心里越躁,他本想进了家门先敷衍几句,自己处理完再说,没想到刚到卧室门口就被人一拉,脚步不稳跌进另一个怀抱里。

明楼的声音听不清情绪,但总不是什么好事的前兆,“往哪儿走?”兴许他是故意的,在明诚带伤的手臂上轻轻捏了一把。

“嘶!”后者倒吸口冷气,没忍住就骂出来,“大少爷你他妈的这是干什么混事儿呢?惹得人家都追到约会现场了!”

“喊什么喊?你是不是觉得血流的不够多,跟我这儿较劲!”

“这话说的,我跟谁也不敢跟您……”这句没说完,明楼一转身搂着他就往自己卧室走,也不理怀里的人瞎挣吧,一气呵成,关门,开灯,一下亮堂起来的空气仿佛一针镇定剂,让俩人猛地都有些不知所措。

但好歹都是见过大场面的,谁也不肯先示弱下来,明诚站直身体,也不管腰上还停着另一个人的手,“大哥,今天晚上的事情可大可小,我明天一早就让人去查,天也晚了,你兴许是晚上多喝了几杯不知道刚才自己的情形,没什么事儿我先出去。”说罢就往外跑,真是疾步快走,生怕多一秒就再生出别的事端,他不知道这晚他们俩都是怎么回事儿,好像两把上膛的手枪抵头对峙,只一发子弹就能毁得整个场面片甲不留。

 

但他忘了总是事与愿违,明楼抢先一步锁上门,把他整个身体锢在自己和房门之间,灯光是暗色的,外头风吹带进来一阵花香。“该死。”这是他脑子里先浮出来的想法,这种情境掺杂着早些的忐忑,让人整颗心脏都没办法老实待着。

明楼栖身上前,不给他反应的机会,“你的胆子最近是越来越大了。”

“大哥……”

明楼根本不理他,一边开始解他上衣的纽扣,一边自顾自继续,“我知道你要说什么,不明白嘛,有什么不明白的?我看你早就一清二楚了。受伤,相亲,你在这儿跟谁犯倔呢?跟大姐,还是跟我?我告诉你,大姐吩咐的事儿你给她个好交待我就不过问了,可是搁我这里,什么也别想糊弄。”衣服全都解开,露出大半片胸膛和肩膀,他疼得一哆嗦,明楼这才抬头,彼此对上对方的双眼。

“大哥。”他现在好像除了这两个字就不会说别的了,刚才的伶牙俐齿都跟做梦似的。

明楼露个笑容,半点儿邪气,反正和平常的一本正经不挨边,惹得他一愣,另一个男人的嘴唇靠近他的耳朵,要沾不沾的样子,撩拨的心里痒痒,“你这么折腾自己好受?”

“好不好受的也就一下儿。”

“不是说你的伤,当然这伤之后我也得好好跟你谈谈。”明楼特意在“好好”俩字上加重了语气,跟着手在他屁股上一拧,身上却是没动换,“那天酒会我瞧见了,你身边标志的千金小姐。”

明诚可算是能抢着话头,“我也瞧见了,你自己身边一群,跟我有什么关系?大哥我看你今天晚上是不是让冷枪惊着了,说话一点儿逻辑都没有。”他自己说出这话,也知道是强弩之末,在做最后一点儿抵抗。

明楼盯着他,忽然一动不动,双眼闪烁出夺人窒息的光芒,这让他想起写生课上画过的猛兽,在追捕猎物之前不可一世的样子。

半晌过后明楼忽然笑起来,声音越来越大,然后毫无预兆的吻上了他的唇。


他们的气息在彼此的呼吸之间交错,你来我往的,不知道是谁先伸的舌头,相互纠缠在一起,也竟然带出点儿水渍,若有似无肌肤相触的声音在原本静谧的房间中显得格外动人。

动人,明诚都觉得这个词用在自己身上可笑又可惜。

明楼就像能看穿他的心思,好不容易才放开快要吮破了的嘴唇,还是笑意盈盈的看着他,只不过多了好些得意在里头,“你配得上所有好词儿,你得记住这一点。”

明诚不说话,想着大概今天晚上有毛病的是自己才对,他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,对方却不留一点儿空隙,“别,我知道你不愿意我跟她们站在一块儿。”

“我愿不愿意的,不重要。”

“你当真是这么想的?”

“我只要一朝和一夕就足够了。”

明楼摇头,“扯淡,你心里头明明想贪得无厌。”

明诚也摇了摇头,“你放开我,别让我忍了这么久前功尽弃。”

“这次放了你,就永远没有下次了。”

“大哥,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么?你只不过是枪握得累了,一时觉得好玩儿。”

“屁话!”

“大哥……”

明楼板起他的头,力道很大,拽的都觉出疼痛,明诚抬眼,才发现从没看见过他这么决绝的样子,和任务里头的那种狠劲不同,独一无二。

“明诚你给我听清楚了,”叫的是他的全名,“我手里的枪已经在血管里头生根发芽,任谁也没办法让我交出去,我也爱莺莺燕燕,可跟这把枪相比,没有什么值得称颂的,没有。”

明诚像是盯住救命稻草一般的看着他,“当真?”这声问的几乎不可闻,好像生怕惹着谁不高兴。

回答他的除了落在脖颈上细碎的吻,还有一双不那么老实的手。

“大哥!“

“你安静点儿!“

“我问你话,你这儿干什么呢?“

明楼抬手撑住门板,另一只落在他赤裸的胸膛上,继而眯着眼睛凑上身体,低低的的回到,“可不就是正要干你么。“

 

后来明诚躺在床上意识模糊,他想好像是又闻见了蔷薇香味儿,再一波欲潮袭来,可脑子里关于那首诗的东西,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前头几句了。




Fin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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